第5章 自己人
余则成一手持枪，一手在王旭的身上搜了搜，没有找到武器之后，才第二次开口道：“谁是你同志，你是什么人？”
每天都有很多人叫余则成，可王旭这个称呼，却是他最想听到，也是最不想听到的。
余则成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王旭的目光，道：“我们之前，应该没见过吧，你凭什么这么信我？23根金条，不是小数目了，津卫能拿出来的人有很多，敢这么干的一个没有。”
充其量，只能说钱财动人心，有麻烦也找不上人家。
虽然来之前，余则成已经有预感，自己的身份暴露了，可他听到同志这个称呼，心里面依然“咯噔”一样。
“先别急，我有个问题。”
他不贪心，几千万就行了，没有几千万，几百万也可以啊。
要知道，秋掌柜的身份，属于绝密中的绝密，军统与梅机关都无法掌握。
他实在想不出，哪个爱国团体，能得到这么隐秘的情报。
整个津卫地下党中，知道他身份的人，绝对不超过三个。
至于梅机关与樱机关，余则成没有往这方面考虑，因为他的身份十分特殊，要是暴露在梅机关这样的组织手中，绝不会这么小打小闹。
王旭也没想到，自己没去找余则成，他就自动送上门来了。
来到酒店，差不多就要中午了，八月的津卫很热，中午出去不在王旭的考虑中。
“你说什么啊，我听不懂。”余则成是老特工，心里虽然震惊，脸上却不动声色。
看来入手古董，还是要靠余则成，既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骗，又不用担心没有好货，这才是一举多得。
这么一来，只有主张抗日，反对内斗的爱国团体，才会有这样的行为。
“朋友，你什么来路，爱国团成员？”不是军统的人，又不是汪伪政权的人，更不可能是地下党，那就只有爱国团体了。
听王旭的意思，好似早就知道他的身份，偏偏又装作不知道。
“谁呀？”
余则成微微点头，一边向房间中走去，一边头也不回的开口道：“你上午说的事情，我寻思了一下，我身边还真有搞古董的人。”
干净的中山装，大头皮鞋，来人不是余则成还能是谁。
察觉到王旭的表情，余则成目光闪烁，他可以肯定，眼前这人一定有问题。
电视剧中，余则成动手的次数很少，他并不信奉以杀止杀，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，要不然掏枪的动作，在他身上基本看不到。
这把要是成了，保底也是个千万富翁，一夜间，就能发家致富奔小康，就算是掉脑袋，这买卖也得干啊。
王旭呼吸变得有些急促，人这辈子为的是什么，还不是一场富贵。
“没打扰吧？”
关上房门，王旭对谢若林的品性，有了更直观的印象。
余则成可好，怀疑来，怀疑去，王旭被他怀疑的，都有点相信自己是特工了，这不是找罪受吗。
早知道，他就去找谢若林交易了，虽然谢若林人品有问题，可能要狠狠的宰他一刀，但是人家不该问的不问。
如果这里有录音机，记录了双方的对话，倒着一听就会发现，余则成从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地下党。
说实话，他不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，明明很简单的交易，非要弄得这么复杂干什么。
只是没等余则成继续试探，王旭一开口，就将这位王牌特工给惊住了。
被吵醒的王旭，心情不怎么好。
“明天的这个时候，我会来找你的。”余则成没有肯定什么，甚至连同志的身份，都自始至终没有承认过。
“这……”王旭不说话了，他相信余则成是因为看过潜伏，知道余则成是个伟人。
而且，地下党纪律严明，余则成对党的忠诚日月可鉴，别说23根金条，就是230根都无法动摇他的信念。
对此，王旭也很无奈，这一切都是余则成自己想的，他什么时候承认，自己是爱国团体的人了。
但是打开门，看到来人之后，他的睡意顿时无影无踪。
“同志，别开枪，自己人！”面对枪口，王旭很干脆的举起了手。
“余则成同志……”
这口气不小啊，唐朝的画，宋朝的瓷，元代的青花，放到现代社会，哪样不得千八百万。
“秋掌柜！”余则成第二次震惊了，秋掌柜是津卫站，地下党负责人，秋掌柜要是出事，弄不好整个天津地下党都要瘫痪。
王旭也不耽搁，压低声音，开口道：“一个人的情报，延安中，有一个叫冯剑的人，身份是二保教员。他的真实身份，其实是军统特务，代号佛龛，青浦特训班毕业，真名叫李涯。好几次，延安方面的情报，都是他泄露出来的，如果你不相信，可以汇报给秋掌柜，让延安查查就清楚了。这个人，在那边的职位可不低，戴老板都亲自接见过，绝对的军统王牌特工，我这诚意可不轻了。”
余则成并不冲动，相反他冷静的可怕，遇事喜欢动脑子。
“不对，你不是爱国团体的人，爱国团体，没有这么大的能量。”余则成一口断定，王旭的身份不是爱国团体。
这种人只能利用，不可深交，也要防备被反咬一口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情报是真的，我很有诚意啊！”王旭一脸无奈，他就想弄点古董而已，要不要这么潜伏。
“我身上有24根金条，不，吃荷叶鸡，住旅店花了一些，还剩下23根了。这些钱，我都给你，只要将你说的，给我随便弄上两样，我连价格都不问，剩下的都是你的。”王旭一着急，也顾不得装模作样了。
余则成，代号峨眉峰，军统特工，加入地下党后，反插军统内部，窃取情报。
真要开口，他反而无从辩解，总不能说自己是现代人，穿越过来的吧。
眼看王旭有话要说，余则成来了兴趣，收好手枪，问道：“什么秘密？”
余则成是地下党，不是汪伪特务，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。
闲着没事，王旭打算睡个午觉，本想什么时候醒，什么时候算。可睡到正酣的时候，外面的门铃声响了起来，睡眼朦胧的看了看钟表，还有十分钟才到两点半。
这可都是钱啊，一个元青花，鬼谷子下山大罐，拍卖行能卖出几个亿来。
“我真是自己人，要不然，将你的情报交给军统不就行了。冷静，小心枪走火，我这条命很值钱的，我来是找你帮忙，绝对没有恶意。”面对余则成的枪口，王旭虽然惊，却并不害怕。
“老余，我的事情说来话长，我就不叙述了。总之，我对你是没有威胁的，拿到古董我就走，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。我是不是自己人，你一听就知道了。”王旭怕的是不分青红皂白，说开枪就开枪的匪徒，而不是余则成这样理性的人。
可这些话没法说啊，王旭是站在上帝的角度，才知道的这么清楚。
王旭刚要在说些什么，就发现自己的腰间，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，低头一看……枪。
“货怎么样？”听到古董这个词，王旭顿时来了精神。
看着余则成提着黄金，关门而去的背影，王旭回想起来才发现，余则成说话真是滴水不漏。
“不打扰，不打扰。”拉开门，王旭脸上多出笑容，道：“进来坐。”
余则成沉思片刻，给了个肯定的回答：“唐朝的画，宋朝的瓷，元代的青花，想来还是有的。”